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打破旧时光与新世界间的墙!七个小微艺术馆里回味老天桥

“洋得冒尖儿,土得掉渣儿”是老北京形容天桥时的一句俗语,意思是说这里有从高雅到民间各式各样的文化,五行八作、什样杂耍汇聚,是天桥独特的文化基因。这里,自清末到民国,一直是许多文化名人和民间艺人的聚集地,是老北京的文化名片。

伴随老城保护提升的步伐,2015年,西城区启动天桥历史文化保护区房屋腾退,让老天桥复兴迈出第一步。2019年,天桥盛世集团启动“天桥·艺巢”计划,利用腾退出的老院子引入艺术家工作室,打造胡同小微艺术馆群,把新的烟火气、文化元素注入老街区,让天桥焕发新生。

走进天桥历史文化街区赵锥子胡同24号院——赵春香微妙艺术馆。青砖、灰瓦、软陶、兔儿爷……房子是传统的砖木结构,古朴间一株株繁茂花草,为小院增添无限生机,方寸天地间,发源于西方的软陶与中华传统文化元素巧妙结合。 武亦彬 摄

位于天桥历史文化街区九湾胡同14号院的窦辉工作室,成为第七批西城区“最美院落”。 方非 摄

“腾退前,胡同里的环境比较差,杂院多、房屋老旧、大伙的居住体验也不佳。对于年轻人来说,也没太多可看的。老天桥有艺术传统,只要路子走对了,我相信准能吸引人来。”

——杨东田(天桥老居民)

老胡同▶是天桥的根脉

重新火爆需要增加新花样

天桥历史文化街区东起铺陈市胡同、西至阡儿胡同,南起永安路、北至珠市口西大街,总占地面积0.224平方千米。这里分布着大小胡同17条,如美食汇聚的留学路,以猛禽为名的鹞儿胡同,也有北京折弯最多的九湾胡同。对于爱看演出、戏剧的年轻人来说,以天桥艺术中心为标志的天桥演艺区更有知名度,可对于天桥“背面”的区域,则鲜有了解。

回忆起曾经的环境,在天桥地区住了四辈儿的老居民杨东田总觉得,自己居住的这片胡同属于“旧时光”,晒晒太阳,买点炸鸡、馒头,和熟人聊天,这样的日子很惬意。偶尔来到天桥艺术中心所在的大街面,能看到年轻白领和学生,他们拿着演出册页、门票,一边说笑,一边自拍,“那戏都挺高大上,年轻人爱看,相比胡同,这里是‘新世界’。”

“新世界”和“旧时光”之间仿佛有一堵无形的“墙”。有时候,老杨也想和偶然走进胡同的年轻人说:“这里住过李光地、周家楣等名士,谭鑫培、侯宝林等大师也长期在此献艺,这才是天桥的根。”可他知道,这些名人、名角儿已经成为历史,哪怕是火爆一时的天桥“八大怪”,现在的年轻人也没几个听说过,想要让更多人走进天桥、重返天桥,只靠腾退不够,还需增加新花样。

赵锥子胡同24号院门前一尊半人多高的兔儿爷塑像吸引游人驻足打卡。 方非 摄

“大有大的便利,小有小的好处,我们希望在胡同里孵化小微艺术空间,打造小而精、小而美的共生街区,让艺术家们融入街区,与天桥产生‘化学反应’,共同发展。”

——陈莉(“天桥·艺巢”计划负责人)

新业态▶是天桥的梦想

引来的新“八怪”得有绝活

希望老天桥有些新变化不只是老杨的希望,也是“天桥·艺巢”计划负责人陈莉和同事们的努力方向。2018年,在天桥北部平房区腾退工作基本完成后,一个名为“天桥·艺巢”的计划开始试点,从赵锥子、香厂路、留学路三条胡同起步。

“三处胡同里的腾退空间较多,适合引入新业态,同时可联动天桥印象博物馆以及区域内其他演出场所。”陈莉说。

虽腾退出了空间,可藏在胡同里的小院都不大。就拿赵锥子胡同108号院来说,占地面积仅有50多平方米,想吸引来大牌、首店,显然不现实。

陈莉回忆,当初寻找“目标”时,曾不止一次遇到“相看两厌”的局面:有的工作室觉得胡同里地方小,更多的是不符合“天桥·艺巢”的定位。

“得是有点绝活的,能吸引不同年龄段人群的。以前天桥有老‘八大怪’,我们希望引来新‘八大怪’。”陈莉解释。

一次偶然的机会,她认识了赵春香,一位深耕软陶美育领域的专家,也是以她的名字命名的艺术工作室的负责人。当时,赵春香的工作室位于二环里某著名景区附近,已有一定规模和固定客群。

“一开始没想到能把赵老师‘挖’过来,只是觉得她的业态和我们的定位很符合。”

随着交流深入,陈莉发现赵春香也有自己的苦恼:工作室的新业务疗愈需要安静,景区周边有点闹;希望降低房租节约成本,景区附近租金太高;身体有恙,难以长期应付高强度运营。

闲聊中,陈莉抛出橄榄枝。虽然没有一口答应,赵春香心中有了一丝好奇,“把软陶疗愈带到胡同里,会是什么样呢?”

不忙的时候,赵春香几次来天桥散步。参观赵锥子胡同里腾退后的小院。走在胡同间,她看到了老居民的笑脸、热情和亲切,也感受到了胡同的幽深与静谧,而这些,都是热闹的景区不具备的。

2019年,赵锥子胡同24号院有了新名字——赵春香微妙艺术馆。伴随着门前立起一尊半人多高的兔儿爷塑像,赵春香和女儿杨思求扎进了天桥。

“胡同里的人情味,院落里这些建筑和人文要素,跟软陶艺术结合起来,显得特别美妙,这是天桥独有的基因和气质。我就是天桥人,艺术让我和这片热土结缘,烟火气让我融入这里,与街区共生。”

——杨思求(软陶艺术传承人)

人情味▶是天桥的基因

烟火气让“外来户”找到归属感

青砖、灰瓦、实木,榆树、向日葵、兰花,软陶、兔儿爷……房子是传统的砖木结构,没有雕梁画栋的繁复装饰,透着古朴;一株株植物,为小院增添无限生机,看着就舒服;窗台、展柜、桌子上,各种“Q版”兔儿爷,趣味十足。

方寸间,发源于西方的软陶与中华传统文化巧妙结合。

艺术家、市民、游客,参观、拍照、参与美育课程……如今,这处小而美的艺术馆,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慕名而来。

上课时,梳着清爽利落的短发,穿着一身藏蓝色中式服装,不施粉黛的杨思求坐在实木长桌前。她拿出一块软陶,先放在手心里暖一会儿,然后反复揉搓、对折成条。这个过程叫“炼土”,能充分释放软陶的延展性,“炼”好了,即便拉成很细的长条也不会轻易断掉。

制作过程中,屋里屋外静得出奇,连猫咪的喘息声都能听见,杨思求和学员们用手中软陶勾勒心中所想,缓解压力与焦虑。

“大城市,生活节奏快,人和人很容易疏远。改变不了大环境,我就营造一个松弛的小天地。”杨思求说。

几年来,这座小小的艺术馆用软陶疗愈着南来北往的人,而赵锥子胡同,则用特有的宁静与烟火气,让赵春香和杨思求找到了归属感。

如今,被左邻右舍称为“求求”的杨思求已经成了赵锥子胡同的“团宠”,出来进去,看到大爷大妈,她都会主动打招呼,邻居们还以笑脸,还有各家做的菜、鱼。

她笑称,这样被“投喂”的日子简直太幸福了。每次艺术馆里搞活动,她也不忘叫着邻居们一起,不为别的,就图一热闹。

这不,今年四月,留学路社区利用空闲边角地建起“社区农园”,位置就在赵春香微妙艺术馆对面。揭牌当天,培土、施肥、浇水,杨思求忙得不亦乐乎,作为离农园最近的住户,她主动要求担任日常护理员和巡视员。

“当时,政府说会再利用老院子,我们希望有能力的人来帮它延续生命。如今,惊叹老宅换新貌,屋院融合变画坊,感谢老师执画笔,续谱胡同新篇章。”

——迟家四姐妹(小喇叭胡同10号老居民)

融合力▶是天桥的希望

七个小微艺术馆各有特色

在“天桥·艺巢”计划带动下,已经有七个小微艺术工作室(艺术馆)落地天桥。它们各有特色,有静、有动,在所在胡同、社区发挥着不同的带动作用,其中最让人欣喜的,当属与老居民的联结。

去年四月,位于小喇叭胡同10号的马海方城南印迹小微艺术馆内迎来了一批特殊的客人。来的是迟家四姐妹,迟家人是在10号院住了近70年的老居民;迎接的是马海方夫妇,艺术馆的主理人,也是小院的新主人。

腾退后,四姐妹各自安家,小院迎来新主人。在媒体报道中,看到小院新生的四姐妹兴奋不已,经新主人首肯、媒体牵线,这场奇妙的缘分实现了双向奔赴。

“老姐姐们好!”推开院门,马海方的妻子王幸兴已恭候多时。旧主递上鲜花,新户挽手相请,素昧平生的几人一见如故。

家的味道还在。欣慰之余,细心的迟家姐妹发现了更多惊喜:塌陷的房顶换上了全新的檩条,腐朽的柱子通过墩接获得新生,拱掉院墙的树根被彻底清理,水泥地修葺一新……“好像一个人换了件新衣裳。”

回忆起腾退的时候,四姐妹表示,当时小院已经很破败了,考虑过大伙儿出钱维修,一来投资太大,二来修好了几家人也根本住不下。

“新人”“老人”共聚一堂,恰恰反映出老天桥的凝聚力与“天桥·艺巢”计划带来的无限可能。

当天,马海方现场作画,并与四姐妹合影留念,陌生的两家人在小院内亲如一家。

“以前没参与过体验剧,现在觉得挺有意思,我就像一个引子,帮助年轻人更好地了解天桥,打破无形的‘墙’。”

——杨东田(天桥老居民)

筑“艺巢”▶是天桥的复兴

“小精美”与“游展商”相融合

如今,随着“天桥·艺巢”计划的逐步深入,街区内老字号、老店铺、老居民逐渐被有效串联起来。以小微艺术馆群带动的“逛天桥美院”“漫游南中轴”等区域探访计划正接连落地。

在老天桥复兴的过程中,杨东田也找到了新角色,那就是街区导览体验的线索人物。原来,为了让更多人走进天桥,“天桥·艺巢”推出了时长两个多小时、可走遍天桥历史文化街区的导览体验剧。

剧中,体验者需打卡小微艺术馆群,在街区的炸鸡、馒头、羊头等店铺与老板交流,获取信息,并与线索人物搭讪,拿到道具。

艺巢筑就,天桥历史文化街区内“种子”遍地,处处“花”开。据介绍,“艺巢”计划还将继续,到今年年底,小微艺术馆数量有望达到九个,而在不远的将来,天桥将成为“小、精、美”艺术空间与地方特色“游、展、商”相融合的北京特色文化探访区。

“酒旗戏鼓天桥市,多少游人不忆家。”这是杨东田小时候常听家里长辈说的诗。现在,他已有了隔辈人,他相信,天桥的明天,定会是一幅更加美好的画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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